第三百零六章心裏難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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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六章 心裏難受
姜鐵心自然也知道神武軍的潛力，正是因為他知道，所以才更要打壓神武軍。否則有朝一日兵戎相見，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。就算雙方沒有真的在戰場上打起來，也不能讓神武軍的實力太強。
因為神武軍實力強了，就相當於乞活軍的實力弱了。到時候君襄公不再依仗乞活軍為救火的主力，姜鐵心的日子就不會過得像今天這麽舒坦了。姜鐵心是聰明人，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。
自從來到這個世界，姜鐵心還沒有這麽強硬的對待過別人。所以一旦他強硬起來，就給人一種分外難以通融的感覺。尉遲泰又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，當時就是暴起。不過這個時候衛明憂來了，他一來就站到兩人的中間。尉遲泰還算給他面子。也就沒有繼續暴起，而是抱著手等在一邊。
衛明憂是征北將軍，所有在燕回山以北的君子國軍隊都歸他統領。姜鐵心一早就知道跟他見面以後會受到他的管制，所以也就特意沒有跟他見面。這會也不知道劉三才跟衛明憂談的怎麽樣了，反正人家這會來了，那麽他也就沒有機會繼續躲著了。
雖然姜鐵心是平淮伯，又馬上要變成君襄公的女婿。可是衛明憂也不差，當過上將軍這會又當上征北將軍。光是這軍銜就比姜鐵心高多了。更何況他還是姬放的老丈人，往大裏說那可是國舅。雖然都是皇親國戚，可是人家的輩分擺在這裏，就比姜鐵心高出來一大截。
沒見面的時候，姜鐵心也不用怕對方。可是現在既然見了面，就沒辦法繼續裝作沒看見了。姜鐵心朝著衛明憂拱手為禮：“末將參見征北將軍。”
按說以姜鐵心的左偏牙將的軍銜來見征北將軍，是要行跪拜之禮的。就算他有平淮伯的位子，但凡是懂得巴結逢迎，也該乖乖的跪下來。
可是姜鐵心是什麽人，他連見了君襄公都不想跪下，更不用說只是見一個征北將軍了。衛明憂也知道他是什麽人，所以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計較。他只是笑呵呵的說道：“鐵心，多虧了你，我們神武軍才能轉危為安。你是我們這些人的大救星，按理來說你已經做的夠好了。
剛才你的軍師到了我的營帳內，跟我說了一下你對這一仗該如何善後的看法，我原則上是同意的。可是你現在卻想將這些投石機和會操作投石機的夏軍全都收為己用，我就不能答應了。
現在國君越來越有雄心壯志，他眼中所看到的東西，已經不再局限於君子城，而是放眼天下。但是想在天下英雄裏面掙出一番天地，談何容易？
這一次北征之所以大敗，就是我們小覷了天下英雄。如今仔細一想，其實我們君子國的形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。別的不說，單單是夏軍和淮軍就是兩大難題。
本來夏朝已經萎縮成只有大夏城一城之地，誰能想到夏朝太子竟然會隱身於淮軍的精銳部隊選鋒軍裏。而且夏朝還暗中隱藏實力，一方面狙擊我們，另一方面主力卻跟淮國打得不可開交。
如果三日之前有人跟我說這事，我一定以為他是瘋了。但是事實就是如此，夏軍已經有了爭霸天下的資格。就是已經敗落的淮國，也是一個無法讓人忽視的爭霸參與者。我們原本以為淮軍已經不堪一擊，誰知人家轉眼間就給我們如此大的一個教訓。
這還是北邊的事情，還可以忽略了西戎和東胡。如果放眼南方，就會發現南荒的野王正在崛起。而南方的諸侯國一向文弱，要不是有我君子國頂在前面，他們恐怕早就被淮國吞噬了。
但是現在野王是從南面崛起，我君子國想幫他們也是有心無力。等到野王吞並他們，我們君子國就要腹背受敵了。到時候莫說爭霸天下，恐怕連維持現在的局面都是不可能的。
國事如此頹唐，正是需要我輩同心協力的時候。萬萬不可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，而壞了我國崛起的百年大計。現在有投石機這種神器，是我國軍隊頭上懸著的一把利劍。但是如果我們也掌握了投石機的用法，這樣就會將對方的優勢抹平。到時候雙方立於同樣的境地，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。
鐵心，你覺得呢？”
客觀而言，衛明憂說得都對，當得起憂國憂民這個詞。但是從自己的內心來講，姜鐵心是萬般不滿意的。畢竟乞活軍的地位，是由於乞活軍的無敵所決定的。但是一旦這投石機傳開的話，乞活軍的戰力就會受到很大影響。
可是人家說的又沒錯，姜鐵心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人家不對。他可以在尉遲泰勉強耍橫，卻沒辦法在衛明憂這種老資格面前做同樣的事情。所以最終他還是點頭稱是：“衛帥說的沒錯。”
衛明憂也知道姜鐵心跟別人不一樣，也不會拿自己征北將軍的名頭來壓他。這會姜鐵心一服軟，他就停止說教，而是立刻打蛇隨棍上。
“既然你也認同老夫說得對，那咱們就來一個二一添作五，這些投石機咱們一人分一半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，姜鐵心還有什麽好說的。他只能抱抱拳：“全憑衛帥做主，我們乞活軍的份額就有軍師負責交接。。我還有事，就不在這打理這些俗事了。”
姜鐵心說完就走，這可有些不給面子。尉遲泰臉上已經顯現出怒容，衛明憂卻還和顏悅色。姜鐵心既然敢這麽做，就沒有擔心會有什麽後果。他只是一個人騎著馬從缺口走到北面，這一仗打得還行，可是結果卻有些憋屈。他覺得心裏難受，想要自己好好靜一靜。
可是沒等他安靜多麽一會，就聽到有聲音從自己耳畔響起來。這聲音好幾天沒聽見，他都差點忘了還有兩個閑人跟著自己的大軍北上。
“唉，你自己跑到這裏來做什麽？”
說話的是車姬，姜鐵心回頭一看。不止是他，就連小王子白哈爾都來了。姜鐵心這會心裏難受，說話自然不好聽，直接哼了一聲：“你來幹嘛？”
“安慰一下你這受傷的心靈，咋了，你還不樂意？”
“廢話少說，我現在不想理你。”
“哈哈。”車姬笑了幾聲，然後將白哈爾推過來，“你馬上要走了，也該跟你姐夫道個別。”
白哈爾本來就就是要跟著乞活軍北上回到草原的，可是這會他突然要走，還是讓姜鐵心感到有些突兀。畢竟有曼香公主這一層關系，姜鐵心還是好心好意的勸道：“現在急著走幹嘛，兵荒馬亂的不怕被人抓去做奴隸？”
“哼，我是小王子，是遮天汗的幼子，誰敢來惹我？”
白哈爾的口氣很大，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這樣自大是有道理的。因為草原跟中州的習俗不同，是習慣將家產傳給幼子的。然後其餘年紀較長的兒子，就分一些家產然後去開辟新的草場來養活自己和家人。
雖然東胡起源於中州，可是習俗已經完全被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同化。所以按照東胡的規矩，遮天汗的汗位是應該傳給白哈爾的。不過姜鐵心出使過東胡，知道無論是哲裏都還是斯圖翰切都是當時英豪，可不會心甘情願的將大汗之位送給別人。而且遮天汗的兒子可不止這幾個，其餘的人也沒有一個不是狼子野心的。白哈爾作為最小的一個兒子，只要回去了就是命在旦夕。
出於好心，姜鐵心跟他說道：“遮天汗不讓你在王庭待著，是對你的一種愛護。你要是聰明人，就該領會這是為什麽。現在遮天汗沒有派人來接你回去，你就應該在君子國老實待著。有我在，你起碼性命無憂。”
“哈哈，你這是擔心我會被自己的幾個哥哥殺了？”白哈爾笑道，“我是遮天汗的兒子，怎麽會怕死？如果我怕死，就沒有資格爭奪汗位，那我就該去死。”
對於這種聽不進去好賴話的青春期叛逆小孩，姜鐵心懶得對他開始說教。他只是搖搖頭，然後問車姬：“你怎麽辦，打算將他送到東胡？”
“不是我送，是人家來接。好歹白哈爾也是東胡汗位的繼承人，沒有你想的那麽寒酸。之前在君子城的時候，就已經商量好的事情，不會在現在起什麽波瀾。你瞧，那不是來了。”
姜鐵心順著車姬手指的方向一看，只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。雖然這些騎兵的數目不多，可是架勢很是嚇人。姜鐵心現在就算不是千金之軀，好歹也是穿著鞋的人，可不想白白死在一場意外之中。
他本來想趕緊逃進土墻南邊，不過那樣實在是有些丟人。好在土墻那邊的人也聽到馬蹄聲，牧石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前來護衛。就算不能剿滅那些騎兵，起碼自保是沒有問題的。
姜鐵心也就鎮靜下來，然後擡頭看向那隊騎兵。只見他們渾身皮甲，所騎的戰馬也是極為高大的，竟然是東胡最為精銳的鐵浮屠。
看到姜鐵心這麽鎮靜，沒有被嚇得驚慌失措，白哈爾很是不服。他覺得東胡的騎兵天下無敵，就算姜鐵心不害怕，也得有所動容才對。現在臉上啥表情也沒有，那就有些讓人氣餒了。
實際上不是姜鐵心不感到震撼，而是因為他早在東胡就已經見識過了。這東西就是這個時代的坦克，無論是步兵還是輕騎兵碰上了，基本上都死定了。甚至就連現在的乞活軍也沒什麽好辦法，人家一身重甲，竹槍刺過去未必能起什麽作用。就是盾牌也攔不住，會被披著重甲的戰馬直接撞碎。
想要攔住大隊的鐵浮屠，恐怕只有投石機投擲石彈才能有效果，就是火彈和霹靂彈也傷不到他們。可是如果鐵浮屠不計傷亡沖過來，拼的損失一些人，還是能夠將投石機摧毀。除了用城池防守以外，野戰的時候鐵浮屠近乎無敵。
姜鐵心剛才還覺得損失投石機很可惜，現在想想投石機也是有缺陷的，起碼對付鐵浮屠就不是很好使。真要取勝，還是得用炸藥做成的大炮。可是把大炮弄到這個世界，姜鐵心可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。
就在姜鐵心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，白哈爾接著跟他吹牛：“姜鐵心，你看一萬鐵浮屠，能否在中州橫行？”
雖然心裏也有些畏懼鐵浮屠，可是姜鐵心嘴上確實很不屑的說道：“就是把你們東胡值錢的東西全都賣了，也不可能湊得齊一萬鐵浮屠需要的鐵甲。而且鐵浮屠所用的戰馬也是百裏挑一，整個東胡也未必能夠湊得齊這麽多駿馬。雖然草原上馬多，可是這麽好的馬可不多。
就算你湊得齊，我們也不怕。鐵浮屠連人帶馬都披著重甲，能夠撐得起這種重甲的馬要是駿馬，人也得是壯漢。加起來幾百斤的重量，即使是駿馬也支撐不了太久。
這一隊跑過來的鐵浮屠，看著很是威風。可是我只要派出一隊輕騎兵跟他兜圈子，用不了多久鐵浮屠的戰馬就得累趴下。沒了戰馬的沖擊力，這些鐵浮屠就是很好的活靶子。到時候不用騎兵，派出十幾個步卒，就能挨個給他們用刀抹脖子。他們只會在地上癱坐一團，連揮揮手的力氣都不會有。”
姜鐵心說的太狠，牧石等人聽的大笑，白哈爾氣的臉都紅了。車姬抱怨他：“你都多大了，為什麽要跟一個孩子計較？”
“這小子看我不滿意，我自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。我這個人就是這樣，恩怨分明。雖然對曼香公主我是有些虧欠，可是對這臭小子，我可是有恩的。”
“哼，你瞧不起我們東胡的鐵浮屠，早晚我會讓你們見識鐵浮屠的厲害。”
白哈爾氣呼呼的，也就沒心情等鐵浮屠沖過來。或者他怕鐵浮屠真的那麽沒用，丟了他的臉面。所以連忙迎上去，招呼也沒打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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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鐵心自然也知道神武軍的潛力，正是因為他知道，所以才更要打壓神武軍。否則有朝一日兵戎相見，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。就算雙方沒有真的在戰場上打起來，也不能讓神武軍的實力太強。
因為神武軍實力強了，就相當於乞活軍的實力弱了。到時候君襄公不再依仗乞活軍為救火的主力，姜鐵心的日子就不會過得像今天這麽舒坦了。姜鐵心是聰明人，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。
自從來到這個世界，姜鐵心還沒有這麽強硬的對待過別人。所以一旦他強硬起來，就給人一種分外難以通融的感覺。尉遲泰又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，當時就是暴起。不過這個時候衛明憂來了，他一來就站到兩人的中間。尉遲泰還算給他面子。也就沒有繼續暴起，而是抱著手等在一邊。
衛明憂是征北將軍，所有在燕回山以北的君子國軍隊都歸他統領。姜鐵心一早就知道跟他見面以後會受到他的管制，所以也就特意沒有跟他見面。這會也不知道劉三才跟衛明憂談的怎麽樣了，反正人家這會來了，那麽他也就沒有機會繼續躲著了。
雖然姜鐵心是平淮伯，又馬上要變成君襄公的女婿。可是衛明憂也不差，當過上將軍這會又當上征北將軍。光是這軍銜就比姜鐵心高多了。更何況他還是姬放的老丈人，往大裏說那可是國舅。雖然都是皇親國戚，可是人家的輩分擺在這裏，就比姜鐵心高出來一大截。
沒見面的時候，姜鐵心也不用怕對方。可是現在既然見了面，就沒辦法繼續裝作沒看見了。姜鐵心朝著衛明憂拱手為禮：“末將參見征北將軍。”
按說以姜鐵心的左偏牙將的軍銜來見征北將軍，是要行跪拜之禮的。就算他有平淮伯的位子，但凡是懂得巴結逢迎，也該乖乖的跪下來。
可是姜鐵心是什麽人，他連見了君襄公都不想跪下，更不用說只是見一個征北將軍了。衛明憂也知道他是什麽人，所以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計較。他只是笑呵呵的說道：“鐵心，多虧了你，我們神武軍才能轉危為安。你是我們這些人的大救星，按理來說你已經做的夠好了。
剛才你的軍師到了我的營帳內，跟我說了一下你對這一仗該如何善後的看法，我原則上是同意的。可是你現在卻想將這些投石機和會操作投石機的夏軍全都收為己用，我就不能答應了。
現在國君越來越有雄心壯志，他眼中所看到的東西，已經不再局限於君子城，而是放眼天下。但是想在天下英雄裏面掙出一番天地，談何容易？
這一次北征之所以大敗，就是我們小覷了天下英雄。如今仔細一想，其實我們君子國的形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。別的不說，單單是夏軍和淮軍就是兩大難題。
本來夏朝已經萎縮成只有大夏城一城之地，誰能想到夏朝太子竟然會隱身於淮軍的精銳部隊選鋒軍裏。而且夏朝還暗中隱藏實力，一方面狙擊我們，另一方面主力卻跟淮國打得不可開交。
如果三日之前有人跟我說這事，我一定以為他是瘋了。但是事實就是如此，夏軍已經有了爭霸天下的資格。就是已經敗落的淮國，也是一個無法讓人忽視的爭霸參與者。我們原本以為淮軍已經不堪一擊，誰知人家轉眼間就給我們如此大的一個教訓。
這還是北邊的事情，還可以忽略了西戎和東胡。如果放眼南方，就會發現南荒的野王正在崛起。而南方的諸侯國一向文弱，要不是有我君子國頂在前面，他們恐怕早就被淮國吞噬了。
但是現在野王是從南面崛起，我君子國想幫他們也是有心無力。等到野王吞並他們，我們君子國就要腹背受敵了。到時候莫說爭霸天下，恐怕連維持現在的局面都是不可能的。
國事如此頹唐，正是需要我輩同心協力的時候。萬萬不可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，而壞了我國崛起的百年大計。現在有投石機這種神器，是我國軍隊頭上懸著的一把利劍。但是如果我們也掌握了投石機的用法，這樣就會將對方的優勢抹平。到時候雙方立於同樣的境地，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。
鐵心，你覺得呢？”
客觀而言，衛明憂說得都對，當得起憂國憂民這個詞。但是從自己的內心來講，姜鐵心是萬般不滿意的。畢竟乞活軍的地位，是由於乞活軍的無敵所決定的。但是一旦這投石機傳開的話，乞活軍的戰力就會受到很大影響。
可是人家說的又沒錯，姜鐵心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人家不對。他可以在尉遲泰勉強耍橫，卻沒辦法在衛明憂這種老資格面前做同樣的事情。所以最終他還是點頭稱是：“衛帥說的沒錯。”
衛明憂也知道姜鐵心跟別人不一樣，也不會拿自己征北將軍的名頭來壓他。這會姜鐵心一服軟，他就停止說教，而是立刻打蛇隨棍上。
“既然你也認同老夫說得對，那咱們就來一個二一添作五，這些投石機咱們一人分一半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，姜鐵心還有什麽好說的。他只能抱抱拳：“全憑衛帥做主，我們乞活軍的份額就有軍師負責交接。。我還有事，就不在這打理這些俗事了。”
姜鐵心說完就走，這可有些不給面子。尉遲泰臉上已經顯現出怒容，衛明憂卻還和顏悅色。姜鐵心既然敢這麽做，就沒有擔心會有什麽後果。他只是一個人騎著馬從缺口走到北面，這一仗打得還行，可是結果卻有些憋屈。他覺得心裏難受，想要自己好好靜一靜。
可是沒等他安靜多麽一會，就聽到有聲音從自己耳畔響起來。這聲音好幾天沒聽見，他都差點忘了還有兩個閑人跟著自己的大軍北上。
“唉，你自己跑到這裏來做什麽？”
說話的是車姬，姜鐵心回頭一看。不止是他，就連小王子白哈爾都來了。姜鐵心這會心裏難受，說話自然不好聽，直接哼了一聲：“你來幹嘛？”
“安慰一下你這受傷的心靈，咋了，你還不樂意？”
“廢話少說，我現在不想理你。”
“哈哈。”車姬笑了幾聲，然後將白哈爾推過來，“你馬上要走了，也該跟你姐夫道個別。”
白哈爾本來就就是要跟著乞活軍北上回到草原的，可是這會他突然要走，還是讓姜鐵心感到有些突兀。畢竟有曼香公主這一層關系，姜鐵心還是好心好意的勸道：“現在急著走幹嘛，兵荒馬亂的不怕被人抓去做奴隸？”
“哼，我是小王子，是遮天汗的幼子，誰敢來惹我？”
白哈爾的口氣很大，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這樣自大是有道理的。因為草原跟中州的習俗不同，是習慣將家產傳給幼子的。然後其餘年紀較長的兒子，就分一些家產然後去開辟新的草場來養活自己和家人。
雖然東胡起源於中州，可是習俗已經完全被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同化。所以按照東胡的規矩，遮天汗的汗位是應該傳給白哈爾的。不過姜鐵心出使過東胡，知道無論是哲裏都還是斯圖翰切都是當時英豪，可不會心甘情願的將大汗之位送給別人。而且遮天汗的兒子可不止這幾個，其餘的人也沒有一個不是狼子野心的。白哈爾作為最小的一個兒子，只要回去了就是命在旦夕。
出於好心，姜鐵心跟他說道：“遮天汗不讓你在王庭待著，是對你的一種愛護。你要是聰明人，就該領會這是為什麽。現在遮天汗沒有派人來接你回去，你就應該在君子國老實待著。有我在，你起碼性命無憂。”
“哈哈，你這是擔心我會被自己的幾個哥哥殺了？”白哈爾笑道，“我是遮天汗的兒子，怎麽會怕死？如果我怕死，就沒有資格爭奪汗位，那我就該去死。”
對於這種聽不進去好賴話的青春期叛逆小孩，姜鐵心懶得對他開始說教。他只是搖搖頭，然後問車姬：“你怎麽辦，打算將他送到東胡？”
“不是我送，是人家來接。好歹白哈爾也是東胡汗位的繼承人，沒有你想的那麽寒酸。之前在君子城的時候，就已經商量好的事情，不會在現在起什麽波瀾。你瞧，那不是來了。”
姜鐵心順著車姬手指的方向一看，只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。雖然這些騎兵的數目不多，可是架勢很是嚇人。姜鐵心現在就算不是千金之軀，好歹也是穿著鞋的人，可不想白白死在一場意外之中。
他本來想趕緊逃進土墻南邊，不過那樣實在是有些丟人。好在土墻那邊的人也聽到馬蹄聲，牧石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前來護衛。就算不能剿滅那些騎兵，起碼自保是沒有問題的。
姜鐵心也就鎮靜下來，然後擡頭看向那隊騎兵。只見他們渾身皮甲，所騎的戰馬也是極為高大的，竟然是東胡最為精銳的鐵浮屠。
看到姜鐵心這麽鎮靜，沒有被嚇得驚慌失措，白哈爾很是不服。他覺得東胡的騎兵天下無敵，就算姜鐵心不害怕，也得有所動容才對。現在臉上啥表情也沒有，那就有些讓人氣餒了。
實際上不是姜鐵心不感到震撼，而是因為他早在東胡就已經見識過了。這東西就是這個時代的坦克，無論是步兵還是輕騎兵碰上了，基本上都死定了。甚至就連現在的乞活軍也沒什麽好辦法，人家一身重甲，竹槍刺過去未必能起什麽作用。就是盾牌也攔不住，會被披著重甲的戰馬直接撞碎。
想要攔住大隊的鐵浮屠，恐怕只有投石機投擲石彈才能有效果，就是火彈和霹靂彈也傷不到他們。可是如果鐵浮屠不計傷亡沖過來，拼的損失一些人，還是能夠將投石機摧毀。除了用城池防守以外，野戰的時候鐵浮屠近乎無敵。
姜鐵心剛才還覺得損失投石機很可惜，現在想想投石機也是有缺陷的，起碼對付鐵浮屠就不是很好使。真要取勝，還是得用炸藥做成的大炮。可是把大炮弄到這個世界，姜鐵心可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。
就在姜鐵心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，白哈爾接著跟他吹牛：“姜鐵心，你看一萬鐵浮屠，能否在中州橫行？”
雖然心裏也有些畏懼鐵浮屠，可是姜鐵心嘴上確實很不屑的說道：“就是把你們東胡值錢的東西全都賣了，也不可能湊得齊一萬鐵浮屠需要的鐵甲。而且鐵浮屠所用的戰馬也是百裏挑一，整個東胡也未必能夠湊得齊這麽多駿馬。雖然草原上馬多，可是這麽好的馬可不多。
就算你湊得齊，我們也不怕。鐵浮屠連人帶馬都披著重甲，能夠撐得起這種重甲的馬要是駿馬，人也得是壯漢。加起來幾百斤的重量，即使是駿馬也支撐不了太久。
這一隊跑過來的鐵浮屠，看著很是威風。可是我只要派出一隊輕騎兵跟他兜圈子，用不了多久鐵浮屠的戰馬就得累趴下。沒了戰馬的沖擊力，這些鐵浮屠就是很好的活靶子。到時候不用騎兵，派出十幾個步卒，就能挨個給他們用刀抹脖子。他們只會在地上癱坐一團，連揮揮手的力氣都不會有。”
姜鐵心說的太狠，牧石等人聽的大笑，白哈爾氣的臉都紅了。車姬抱怨他：“你都多大了，為什麽要跟一個孩子計較？”
“這小子看我不滿意，我自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。我這個人就是這樣，恩怨分明。雖然對曼香公主我是有些虧欠，可是對這臭小子，我可是有恩的。”
“哼，你瞧不起我們東胡的鐵浮屠，早晚我會讓你們見識鐵浮屠的厲害。”
白哈爾氣呼呼的，也就沒心情等鐵浮屠沖過來。或者他怕鐵浮屠真的那麽沒用，丟了他的臉面。所以連忙迎上去，招呼也沒打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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